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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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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柳江

热度 2已有 903 次阅读2011-3-21 16:50 |

 

柳江古镇地处五凤山东麓,玉屏山麓,东西南三面环水,东有花溪河,西跨杨村河,两条河流蜿蜒穿镇而过,是清流白鹭萦绕的山乡古镇。车出成都过了洪雅县城,千山万壑变得灵气十分,层层的梯田在绿树丛中闪现人类文明的痕迹,与时不时出现于眼帘的青瓦木屋构成一幅幅世外桃源般的宁静美丽的画卷。久居都市,久违的青山绿水,竹篱茅舍从想象中、影视节目和画册中跳到现实的眼前,触目可及,伸手便可以抚摸。
 

黛色柳江
 
 
清流白鹭萦绕的山乡古镇
和大多数保存下来的古镇一样,柳江古镇的外部有一大群没有特色杂乱的砖混建筑,让人感到无趣,全中国任何一个乡镇都是如此。而就在柳江大桥头拐向西头,几间木门青瓦的老房子透出历史的沧桑,就象一位老人在阳光下向你我讲述昨天前天还有更遥远那一天的故事一样,这里有着很多动人的故事。
我己经好几次来过柳江,要么陪朋友要么自己来休闲,因为这里面山临水,空气清新,记得2002年初来柳江的印象是清幽静谧,在清流与白鹭萦绕的古建筑群落中,感到无比的轻松,曾经以川西坝子上的湘西风情来形容柳江的婉约之美。
 
数年后每一来到这里,还是这样的感受,唯一让人心痛的是当地人家把垃圾成背成筐地往河里倾倒:“河水就把垃圾运走了!”然而在没有涨水的日子里,这里的垃圾让人感到特别的不舒服,将一个秀美的古镇弄得千疮百孔,对于我们自己的家园,还有什么能比这个值得爱护的呢?无数个地方让河水带走垃圾,长江能承载多少呢?地球能承载这个粗放的行为多少年的折腾呢?
顺着小镇往东行走,在遮天蔽日的大榕树扶疏的身影下,到了一条小河边,远山含黛,朦胧中竹影摇曵,炊烟袅袅,山、树、青瓦木屋,一并倒映在清亮的小河之中。小河上有人为筑成的石路,是连接两岸的通道,石路的铺设阻止了水的流动,源于千山万壑的涓涓细流在这里铺洒开来,驻足停留的水由此平静得如同镜子,成了当地人家浣衣洗菜的地方,也成了鱼虾谈情说爱的平静港湾。
 

 
高大的千年古榕依然将参天绿意舞动在何家大院的上空,何家大院里面住的都是林场的工人,是柳江从前曾张杨何四大家族之一。林场工人有的是退休的,有的是养病的,日子平静而闲适,车师傅今年近八十岁了,他在这里住了五十年,也就是解放初期,作为林业工人来到这里,将山里原生的大树伐倒从江里或陆路运到繁华都市,让城里人的生活一天天变好,他们付出的是青春与汗水,大地付出的无数绿色的消失。
小镇上的人用自然而闲适的目光注视着我们,让我们感知了他们的幸福和安宁。去一个地方,你不用多问,就看当地人的眼神便略知大概。纳鞋底的妇女,打川牌的汉子,在家休息的学子,路上自由奔跑的狗,这就是当时小镇的全部。惟一稍显嘈杂的声音便是我们的脚步声和赞美声。
在河中用拦河网捕鱼的老人姓张,用大概一公斤重锡坠子撒网正在网鱼,另一个人则用拦河网网鱼,他用一根小竹棍不知疲倦地拍打水面,惊起鱼儿四处乱窜以便“守网待鱼”。渔猎,既是劳动,又是享受。日子富足了,渔猎就象唱卡拉OK或旅游一样,是一种享受了。今年71岁的张大爷一边捕鱼一边对我们说:“休息一下,一会儿回去睡午觉。”
 
 

两位老人没有在意我们的到来,面对我们的相机,他们仍然如昔劳作享受着等待的愉悦。时而出现的居民与打渔的老人一并进入了我们的画面,我们以及我们的“长枪短炮”也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个瞬间定格,说不定今晚的餐桌上,那些小镇居民会自豪地说:“今天我们这里又来了一群照相的!”
河的上空,一只白鹭亮出优雅的身影,无声地滑过宁静的小河,这难道不是古人的诗句: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回望身后临河而建的吊脚楼,屋基是卵石垒砌而成,大小不同的青灰色石头布满青苔,布满了许多沧桑、动人的故事,只是它不能言说,询问几个中年人,无人能讲述古镇的过去。

 
这些民居的大门在老街上,进得大门,便觉凉爽怡人,透过天井洒下来的光线,呈现在眼前的是黄褐色的木板墙以及那些随意栽种的普通花木,走到尽头,推开窗便见到那条不知道名字的小河和满目苍翠的大榕树以及含黛的远山。青灰、赭、翠绿、青绿是这里的主色调。本来有些灼人的阳光,被喜爱它的枝叶抚摸之后,化作了温婉可人的有着动人色彩的光斑,星星点点,在带着几许沧桑的老房子和青石板上弹出一些节奏。前门平街,后门临河,倚栏而坐,或听音乐、或读书、或冥想,都可进入佳境。步下早已没有棱角的石阶,用不了一分钟,就可与清澈的河水亲密接触,听流水歌唱,看鱼儿舞蹈。
 
 

 
原来的街市就是吊脚楼下一条1米左右宽,不到400米长的人行道,青石铺就的石路,一头连着大山的深处,一头连着通往山外的公路。山上山下,山里山外的人们便在这里进行商品交易,当年交易生猪的市场已长满了青草,几只小鸡在里面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的美食。几株要两三个人合抱的黄桷树正用遮天蔽日的绿色为古镇增添一些青春的气息。谁也不愿意走了,就地而坐,甚至连相机也不想去动了。眼望河水及对岸茂密树丛中的民居,一任潮润、夹着植物芳香的空气清洗我们被都市浊尘污染的肺,多想在此间长住,携一红颜伴读渔耕,尽享无欲无争的世外生活。
走进古镇居民的家中,那些天井、石板地、木墙和石质水缸透出非常古老的光,在我们的眼前跳动飞舞。要不是家家户户通了水电,生活有了一些现代气息,我们还疑是到了从前的岁月。古镇上的人家有的是林场工人,有的是农民,有的是居民。有几个留守的女性在说,她们现在的生活没有以前好了,我问为啥,她们说禁伐了,收入少了。我说,禁伐之后搞旅游,你们不也是同样有前途吗?
 
 

她们的收入随着旅游热的日渐兴旺,定会更加富足。
今天的古镇已经没有多少人居住了,她就这样静静的在那条不知名的小河与柳江的中间有些孤寂地站立着。古镇上的人喜欢热闹,大都搬到离此二三分钟路程的新柳江镇上去居住了,只有我们这些被热闹弄得心浮气燥的城市人才到这些被当地人称作“烂房子”的地方来。古镇得到了很好的保护,没有多少人为的破坏,这让人甚感欣慰。到古镇的人将会越来越多,那将是一种更加健康的生活方式——自然、舒适、精致。
 
 

对于古镇,老人们各执一词,有说一千年的有说几百年的也有说有一千多年的,柳江的历史我们还是在当地志书查到正确的记载。柳江古镇始建于南宋绍兴十年,已历经800余年的风雨,最初的名字叫明月镇。道光年间,一场不幸的大火将古老的场镇化为灰烬,居民的哭声传得很远,让青山失却姿颜,当地的柳姓和江姓两位富商共同出资重新修建了街道,居民们在辈痛中慢慢重建家园,从那时起,明月镇就更名为了柳江场。
 
 

住在柳江街16号的的曾修云(音)是成都木棕厂的退休工人,今年83岁,他刚在柳江中泡了澡回来,坐在屋桅下与大家乘凉吹牛。他在这里住了八年了,她女儿给他买的这套老房子,有80多平米,当时花了15000元。他说他儿子又来买了一处更大的房子,花了2万多。两处房子经过了修葺,古意盎然。提起柳江他非常愉快,就象逢着他儿时的玩伴一样一脸童真:“我每年五月后到十月初就来柳江住,在成都我有高血压,到柳江住上一个月就没得了。”其实现在很多病都与大都市的嘈杂和污浊的空气有关,这清风绿水的柳江的确是疗养的理想之地,而且这里有一处叫观音岩的地方水质特别好,居民们总是不辞辛苦担水做饭泡茶,小镇上不多的三两家茶馆也打上观音岩泉水泡茶的广告,两元一杯,确实不错。
曾大爷说,现在托他打听房子或租或买的越来越多,他都会帮忙的。一个天性开朗的老人,难怪这样长寿。
在柳江镇上吃过地道的农家菜肴,问得古镇所在,便沿路前往。穿过狭窄的胡同,一个整洁古朴的小镇出现了。门板、木窗、青瓦以及瓦上不经意长出的几丝绿色,与钢筋水泥群碉式的大都市相比,多了几分诗意。能在此小住长居都不失为一种回归的选择!
 
 

面观峨嵋群峰的曾家园
柳江曾经有过的曾张杨何四大家,现在后人散落四方,故宅易主,何家大院住着伐木的工人,杨家大院在几十年的岁月中只剩下了一个耳门和一面封风墙,物非人非!独有这曾家园还一如往昔的挺立在杨村河西岸。
曾家园与柳江隔河相望,建于1938的曾家大院气势恢宏,从空中俯瞰是一个繁体的“寿”字,这与传统的中軕线中式建筑有所出入,在建造上也颇有难度。进得老宅,得请守院子的许大爷开门,住在老宅大门外楼房上许大爷五十多岁,对于这个大院很熟悉,从儿子的游乐园到晚年的工作间,他见证过许多与此有关的风雨,也听说过有关曾氏家族的故事。
曾家园的始作俑者叫曾艺澄,他自行设计建造这个将中西风格融为一炉的建筑,有2个大的花园,3个戏台,6个庭院,一幢西式的大厅。有关部门测量过这一豪宅,建筑面积共2351。3平方米,占地面积4766平方米。
 

 
从大门进入曾家园,右面便是一个大的中式戏楼,这就是古代的“家庭影院”,上面讲述着千年的故事,行走过历代的帝王将相,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这便是古人精准的人生描绘。有了戏我们可以知古今,可以比较人生百态与世态炎凉,有了戏,便有了声色有了娱愉有了翡欢离合,有了一掷千金的豪气,有了飞扬的神思与想象,也有了爱恨离仇……与戏台相望的是整个园子的中庭,这中庭却是欧式的门窗中式的屋顶,两边有厢房与美人靠连接,形成一个大的院落,这里便是当年主人发号施令的地方,也是主人宴请宾朋的私家酒楼。
 
 

许大爷说这曾家原是做大官的,曾艺澄的祖上有一位巡抚,这相当于省部级的高官,是谁呢?这便是咸丰年间进士及第,选任翰林院庶吉士的曾璧光,当过翰林院编修,在咸丰七年出任恭亲王奕忻的老师,被誉为“天子门生,门生天子”。京官得到这样的机会,一般是青云直上,要么就是在政治风波中埋骨他乡,成为斗争的牺牲品。曾璧光得到的机人是前者,于1895年被皇上外放贵州,这预示他有可能成为封疆大吏。离京后先后任贵州省镇远知府,按察使,布政使、巡抚,死后清庭追赠为太子太保衔,以总督一品例恤厚葬,可谓光宗耀祖。
 
封建时代一般来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远在川西南山区的曾家后人,虽然后来没有再出过一品大员,但却得到了殷实的回报,那就拥有众多的田土,作为农耕大国的古代中国,土地可以生金生银,他的后人用积累的财富盖了这座豪宅。
院落内除了建筑比较完好,屋内的家俱在特殊年代早已换了主人,庭院内的生物是鸟虫与觅食的母鸡,几个水缸刻写着当年主人对人生的理解与祝愿。大门的一口石缸上刻着建造者的亲笔:“清洁“。想来当年的宅院是一尘不染。
挑檐、楼廊仍然那么精美,雕花的门窗显出华夏民族千百年来传承的审美情趣与生活寄寓,曲直间是文化的气息,全然不象今天我们居住的鸽子楼那般无趣。
 

绕到临河的墙外,看到的是曲拍的形状,传统建筑多为方直,曾家园为了繁体“寿“字的形状,其围墙、房屋的结构如同锯齿状,凹凸弯拐,显得非常怪异。那些随着凹凸弯拐的栏杆、房间则显得神秘莫测,但很协调,这定然包含了民间工匠的精巧技艺,设计者当时也没有著书立说,否则还有可能载入当时的史册,更没有传播到海外,让外国的建筑师也记住他们的名字。
百余年的风雨没有太多的损伤这一建筑群落,那些走廊与楼梯依然坚实,在轻微的木质弹性起伏中,信步上了三楼,站在窗前,往西面眺望,只见峨嵋群峰绵延起伏,轻柔的河风时不时撩乱你的头发,几声清脆的鸟鸣划破寂静的氛围,让你的想象再度飞扬。然后沿着二楼的回廊行走,走累了,坐在美人靠上是一种惬意,木质的建筑显得很有亲切感,屋檐下那些透空镂花的饰件无一不透出艺术的灵气。眺望河对岸的一字排开的柳江古镇,能觉察到当年主人的孤傲之气。
这是古代塂舆文化催生的良好居家环境,这是中国最早的建筑学与环境学的理论,讲究择址讲究采光通风等诸多与起居有关的文化。我们在今天,开始回归到东方的山水审美与山水人居的理想中去,我带着对古代文化的追溯,缓缓地走出了曾家园,留下的是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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