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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实质约束，道德清单难免可疑
□ 李晓亮
前几天，在谈到恶性食品安全事件时，温家宝总理特别提到了道德滑坡问题。强调要注重社会转型期的道德文化建设。在这一点上，江苏南通市无疑表现抢眼，近日，南通出台了《公务员思想道德和社会诚信行为规范》，明令禁止了至少40种有违职业道德和社会公德的行为。（4月20日《扬子晚报》）
这些都是对公务员职务之外的生活约束，其中“观看黄色录像、不见义勇为、搞婚外情、违章搭建”等等司空见惯的社会行为，都在“禁令”之列。这条“道德律令”，迅速被高度简化为“南通禁止公务员看黄片”，被网站、微博纷纷转载，引起热议。
“不违章搭建、不上班炒股”，这些都是基本的法律和职业要求，根本不属于道德范畴。而任何信息一抽象浓缩，难免失真走形。别的不说，仅说涉及到舆论兴奋点的这个“黄片问题”，表述也是不完整的，原文是禁止“观看、收藏、传播黄色影视和书刊，拨打色情电话”，因为“传播”这些内容本就违法违规。至于“观看、收藏”嘛，倒是存在着一定的争议。
而自从陕西黄碟案之后，这样的争议就一直没停过，后来在“艳照门”以及市民电脑内存黄片被罚款等事件后，更是非议不断。一个凝聚了一定社会共识的看法是，公权力不能过分干涉民众私生活。人们也有“低俗”的权利，以看黄片为例，只要不是发生在公众场合，不是公职行为，没有非法传播，以此牟利，那么人们都拥有在家观看这些内容的权利。人有七情六欲，其实众生平等，最能体现在这种以生理和人性因素为依托的行为中。从这个角度讲，公务员有没有在家看黄片的权利呢？公务员也是人，所以是不言而喻的。
在8小时工作之外，公务员就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他们的道德水准，并不高于社会平均水平。我们不能给他们插上不切实际的道德高标。这样一方面会导致他们的道德过劳，另一方面，某些明显有违人性的道德规定，也是没有多少可操作性。就说公务员是否在家看黄片，这个还真难以真正监督。所以类似这样的规定，最后就只会尴尬地沦为一纸空文，徒留笑柄。那么，对于公职人员的生活是否就一点都不能监督呢？也不是。还是拿看黄片举例，2009年英国曾经就有个内政大臣栽再了“黄片”上。但是并不是因为看黄片差点丢乌纱，而是他胆敢挪用5英镑公款，为付费成人电影“报账”。
也就说在家私下看看黄片问题不大，但是若公费看黄片，事儿就大了。可见，这种公私的界限很明晰。说是监督私生活，还是通过公务员报销透明度来完成的。只有通过严格监督公权运作的部分，才能有效制约官员私人生活的奢靡无度。假如，没有这种严格的制度性硬约束，那么公务人员公费看黄片、公费吃喝、旅游就会屡禁不止了。而面对三公消费数字的飙升，面对权力失范和腐败频仍，难道我们又能徒劳地归咎于公务员的“私德败坏”吗？
中国确实有着“以吏为师”的传统。要求公务员都能率身垂范，给普通民众以榜样的力量，这是没有错的。只是现实问题显而易见，很多时候涉及公权力的问题，不是行使权力的特定个人道德品行的问题，不是出台一个徒具观赏性的道德律令就能解决的，还是得刨出那些在虚幻的“道德”泡沫下的真问题，从根上入手。
只有把公职部分彻底约束死了，让公务人员毫无孔子可钻，毫无特权的诱惑，官员的“官德”高尚，才能倒逼“私德”高尚。比如制度逼得他连5块钱的看黄片的钱都不敢报销，不敢挪用，所有的这些“低俗”的权利，都得自费实现时，那么他就没有机会养肥那个奢靡腐败的胃了。相反，指望单纯的依靠公务员依靠自律不看黄片来净化“官德”，就真的是本末倒置，贻笑大方了。
